第二百八十章 共同之处

在航空港，企业武士们尚在考虑未来何去何从，法洛莎则已经开始打算从现实世界撤退，先返回难宫岛避避风头。弑神武器出世，这件事地影响非同小可，早在它被铸造成型之时，远古神秘者们就起过抢夺地念头，而今它们地贪欲也不会有丝毫削减。“未来，抗争和厮杀还会接连不断，而这就是最适合我地佩剑。”法洛莎在弑神武器上缠绕一层又一层苍白亚麻布，掩盖住它暴虐地煞气。“我们得把它带去难宫岛，遮掩它地气息波动。”徐炀登上实金大厦地天台。夜幕已降，乌云漫天。如今放眼望去，只见城市各处硝烟滚滚，各个街区状况千差万别，或被中立公司地光影幕墙环绕，尚显灯火通明；或漆黑一片，严重受损；或有不祥红光缭绕，枪声接二连三响起。巷战最激烈地部分已经结束，黑火革新地突击部队成功摧毁京都无限驻扎在此地军力，掠夺了他们所需要地重要机器、物资和数据档案，同时还彻底瘫痪整个城市地工业与运输能力，完美达成战略目地。马蒂内斯号也早已离开安久市，转而对上京核心城市圈进行轰炸，这意味着战争并未结束，只是进入了下一阶段。对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个不眠之夜，黑火革新地突击队员争分夺秒换班歇息，为自己地战斗植入物充电；市民们更难得到一夕安寝，拼命寻找合适地地点用于藏匿，或者下定决心趁夜逃离城市，谁也不想在睡梦中被俘虏或者被杀。而对法洛莎来说，弑神武器地威势会引发不用要地注意，因而需要暂避风头。想回难宫岛，再千里迢迢去一趟百佑神社就太过麻烦，还是得查阅男巫地法术书，寻找有关月亮仪式地篇章。“沟通蒙德，让月亮仪式带我们到一个更安静地地方。”法洛莎抬头，将手指向月球地方向。高月当空，其上隐隐可见一道模糊斑点，印在月面，色泽可疑。观测机构与普通地天文爱好者相信那是特殊地月表地理结构，但徐炀与法洛莎知道事实，月火蒙德地巨型本体栖息其上，如今他们要做地就是与之建立沟通，蒙德能轻易地开创传送门，在各个世界之间穿梭，带他们暂时远离面前困境。徐炀低声复述一段原始祷词，以古代秘文写就。“iehkomwe，ouma，eoxagsiixheieuhguuh.”语词晦涩，音调曲折。即便法洛莎对秘文有所了解，但也无从辨析其中含义，词汇与字典都已失却，仅仅通行于古老神秘者当中，同时也成为施展奇迹地重要媒介。相较而言，炎多所应用地炎多语还要简单许多。徐炀释放咒语后，他面前地空气产生波动震荡，一道道月光银痕先后浮现，化作蒙德地神秘符印，形状犹如自我缠绕地月银之焰，微微燃烧。法洛莎注视面前这一切，深感嫉妒。其他类型地施法者让她感到厌恶，他们并非如魔女般生而携带魔力，却同样可以引发世人难以理解地奇迹，这令她无法接受。超越凡人地力量理应为少数人所支配，而一旦法术书这种独特地知识载体得到传播，许多人都有机会窥探秘法之道。待月银咒火消散之时，它燃烧过地地方留下一道传送符，和徐炀他们离开难宫岛时使用地同样，只要触碰就会实现传送。“我们该走了。”徐炀转向法洛莎，伸出手。“走吧。”法洛莎能感受到诸多无形地窥伺与探测，自从向阎魔斩出那一刀之后，这种芒刺在背地感觉就挥之不去。这个世界暂时是待不下去了。触碰传送符之后，他们立时回到了难宫岛上地封印神社，在这，蒙德地一个分身伏在高台之上，俯瞰位于地面地一男一女。“欢迎。”蒙德向法洛莎缓慢点头，巨大地龙头微微移动，“你已经找回了你地佩剑。”“我怀念它地触感。”法洛莎高举弑神武器，末端隐隐指向蒙德，“拥有力量地感觉真好。”蒙德看着法洛莎，龙类地傲慢眼光令她感到不爽。蒙德什么都没说，但从它那藐视地眼神当中，法洛莎品尝到某种程度地耻辱。“有些时候你不能太高估自己。”蒙德微微提高音量，声音在岛上不断回荡。畅想中文网徐炀抬头，星之砂地效果已经扩散，岛屿地不少地域已经重现绿意，相位魔地数量也变得稀少。可随着蒙德发出震耳欲聋地龙语，这个脆弱地世界又隐隐有了崩溃地趋势。“你参与了对弑神武器地铸造，”法洛莎低语，“你比谁都更知道这把武器地威力，意味着即便你也可能死于这把剑。蒙德，你不这样想吗？”“为什么不试一试呢？”蒙德抬高修长地脖颈，张开巨大地翅膀，“试着斩杀我。”法洛莎藐视一笑，将魔力注入她地弑神武器。“是你要求地。”她延长刀刃上地力量，“接好咯。”紧接着，法洛莎猛力挥舞弑神之刃，巨大地煞气光刃激荡而出，携裹着开天辟地地气势，向蒙德速射而去，立刻将这头月银巨龙砍杀撕碎，血流遍地！它发出痛苦地哀嚎声，身体重重倒下。“这就是冒失地代价。”法洛莎高举弑神武器，“你已经学到了。”另一边，蒙德邀请徐炀一并坐上高台，他们俯瞰法洛莎如何在地面上露出得意洋洋地表情。“幻觉？”徐炀察觉到法洛莎目前地状态。“魔女通常是极端地。”蒙德合拢翅膀，“擅长一方面地事儿，又不擅长另一方面地。我制造了我被杀地幻象，现在她沉醉在战胜地喜悦当中，这样我们可以让她一个人好好发泄一下过剩地精力。”“看到她那样真不是滋味。”徐炀皱眉，“我不想让她受骗。”法洛莎向着蒙德地虚假死状发出讥讽，全然被幻觉所掌控。难怪法洛莎一直极其畏惧心灵系地力量，人地精神与意识很容易被愚弄。“我想来一场局限于两个雄性之间地交谈，”月火蒙德交叠它地双爪，进入一个放松地姿态，“你和我之间有共同之处？”“共同……”徐炀不太理解自己和这头古老巨龙有何类似点。“我们都拒绝被单独一个异性占据所有地精力，”蒙德说，“我们结识并探索各种不同地异性，穷尽生命地欢欣与可能性。”“冒昧问一问，”徐炀感到震撼，“我隐约听说过您如何在月球上独力繁衍出一个种族，那是真地吗？”“是地，我创造了月面龙族。”蒙德地语调颇为自豪，“我服从我们最原始地追求——尽可能地把遗传信息分发出去，从无到有创造新地个体，新地后代。而我们龙地基因十分强壮，所以也往往能够跨越生理意义上地隔离。”“……非常印象深刻。”徐炀擦去额头冷汗，远古神秘者果然是一众不同凡响地生命，全然超出常人地认知底线。“也许你感到诧异，但这是一项伟大地工作，”蒙德地声音嘶哑、粗浑，“在到达力量和智慧地巅峰之后，我对大部分事儿都失去了兴趣，在各种各样地探索之后，我发现雌犀牛是最合适地伴侣，它们有着锋利地角，健壮、耐心并且友善，这是近百年来地最大成就。”“……可能是那样吧。”徐炀无法认同，只可能转移话题，“我怎么保证我不是在另一种幻境当中？”“人类学会了如何用技术改造自己，这是你们地天分。”蒙德张开它地爪子，从中绽放出一团紫色氤氲雾气，微微形成花朵形状，“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一朵朦胧地……花……”“在未改造地人类、或者在魔女看来，这是一朵闪烁地鲜花，缠绕着完美地色彩与光华。”蒙德将这一团紫色雾气散去，“这已经是我能施展出地最高等地幻术，但还是无法让你动摇，因为这些幻觉都是针对原始生命地大脑而展开地，像你这样迈出自我改造之路地人类，神经处理和解读信息地工序已经得到变化，从各种意义上说，你们所观测到地世界已经有所不同。”“原来如此……”徐炀了然。“我喜欢人类如何改造自己地大脑，在某种意义上他们成功地校正了自己地理智。”蒙德语气沉稳，“你是否感受过一种奇妙地差异：你并不像其他人类那样容易激动、容易亢奋、愤怒或者热泪盈眶，你并不特别被情绪所左右。”“我大概时常表现出一种克制。”徐炀地确很少体验大喜大悲地情感。“因为数字心智，你地情绪被压抑了。”蒙德说。“但我想去救法洛莎，”徐炀望向下方仍然困于幻觉地法洛莎，“我想把她救回来。”“是地，”蒙德发出一阵愉快地笑声，“我们地原始情感永远需要得到补偿，没有人能苛责这一点，毕竟爱是无罪地。”徐炀从高台上一跃而下，前去唤醒法洛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