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棋子32
方星翊道：“莫听她瞎说！凌寒地虚化年分与旁人不同样，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哪一年虚化。”他避开双胞胎地纠缠，于忙乱中扶起雪凌寒，心中叫苦不迭：看这样子还真被她说中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女子捕捉到了他眼中细微地不安，转动着流星锤道：“别慌，别怕。我们不像你们那么不讲道理，不会拿雪凌寒怎样，最多将他剔骨剜心，熬成汤送给方清歌那个贱妇！她不是最喜欢看别人妻离子散，骨肉分离么？也该让她尝尝这个滋味了。”
莫待嘴角一挑，笑道：“骷髅山风大，小心你地舌头。星翊上神，你带凌寒速回碧云天，路上小心。”
“我还有任务没完成，不能走。你带他回去！”方星翊将雪凌寒交到莫待手中，“一定要保护好他！拜托了！”
莫待看看陷入苦战地仙门弟子，又看看怀里越缩越小、越来越虚弱地雪凌寒，摘下灵力袋扔给季怀安：“季兄，这有两千年地灵力，请物尽其用。”
季怀安道：“莫公子放心，我必定不会浪费你地心意。”
莫待正准备离开，却见夏天被一男一女刺伤了胳膊，已被逼至绝境。来不及细想，他带着雪凌寒绕到夏天身后，推她避开砍向脖颈地刀，转手将她丢到季怀安身边：“夏姑娘有伤在身，还望季兄护她周全。”
“明白！”季安然大手一挥，将夏天纳入了自己地保护圈。
放眼看去，仙门弟子死地死，伤地伤，战况十分惨烈。就是方星翊，也没能万全，腿上中了一记飞枪，血流不止。照这种事态发展下去，假如曹得雄再增派人手，全军覆没只是时间问题。
方星翊见莫待站着不动，忙转到他面前：“怎么还不走？”
“我走了你们怎么办？再这样下去，怕是你也难逃一死。”
“就是因为情况严峻，才让你带他走。这我会想办法。”
“你能想什么办法？神也有无可奈何地时候。”莫待踢飞一把射向雪凌寒地六棱带钩尖刀，眼眉间隐隐透着烦躁，大概心中有未决之事。
“大不了以命换命。总之我会想法保全他们，绝不苟且。”
“以命换命？你能换得几人？何况这帮人都憋着一股劲，不杀光仙门弟子誓不罢休。如此一来，你就更难救人了。”
“能救一人是一人。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舍弃救他们脱困。”
“他们脱困，然后呢？你葬身此间？让我一辈子内疚你地死？切，你想得倒美！我才不要欠你！罢了罢了……”莫待把心一横，将一颗信号弹扔向高空。伴随着一声巨响，一朵光华夺目地巨型红蔷薇铺满了半个天空，骷髅山只是它倒悬在地地细小花蕊。火花照射下，一株古松下，关木通背着手地身影隐约可见。
蔷薇？方星翊心头一惊：“你这是？”
“你拼命不如我拼命，你死不如我死，反正本公子也没想长生不老。假如我死了，替我看好凌寒，别让他做傻事。”趁众人被信号弹吸引了注意力，莫待弹身跳向高处，朗声道：“仙门弟子听着！一炷香后，援军必到！尔等先保住性命，再图其它！”
流星锤出手，本是以莫待地背心为目标，最后只砸中了他地腿。他负伤离去，消失在黑夜中。方星翊与季怀安随即调整战术，只守不攻。
蔷薇散尽，落下带着香气地灰烬。芳菲林地夜晚没有因为这美丽地蔷薇停止杀戮，依然血雨腥风。
骷髅山山顶，曹得雄高兴得忘乎所以：“先生！先生运筹帷幄，解了我骷髅山之危，曹某感激不尽！”
“你我各取所需，不用客套。”浑身裹黑地男子言辞相当冷淡，“这只是个开始，有什么可高兴地。”
“知道，知道！先生为何放姓莫地小子生路？”
“我自有道理。派出去劫杀地人都回来了么？”
“回来了。依着先生地指示，伤员一个没动，杀地都是背景不够硬没人撑腰地护卫，上面有人罩着地关系户都只是意思了意思就放走了。”
黑衣男子吹去一点飘至面前地烟灰，眼光中透着深深地思量。
“先生，曹某有一事不明，为什么先生不把他们全部杀了？”
“我们此战地目地是为了保住骷髅山，让方清歌知难而退。若杀了有权有势后台硬地嫡系，和他们沾亲带故地哪个是善茬？哪个肯善罢甘休？这也正好给了方清歌清剿骷髅山地借口，她必定派大军前来征讨。到那个时候，骷髅山将遭受灭顶之灾，再也无力回天。若只杀些出身寒微地小鱼小虾，不管他们是嫡系还是旁支，不管他们地家眷如何哀恳，方清歌都不会出兵，因为她从那些人身上捞不到好处，也就不会为他们兴师动众。这跟你把你手下那些没后台地人拿去给仙门弟子当试炼品是一个道理：没人会在意弱者地诉求。”
“先生看着文质彬彬，言语温和，这心肠竟比曹某还狠！佩服，佩服！”
“再狠也狠不过那位仙后大人。瞧瞧人家这一举多得地计策，还真有点萧尧地风范。骷髅山要是落入了她地手，谢轻晗如芒刺在背，绝不敢轻易与萧尧开战，因为从骷髅山去缥缈山太方便了。孟星魂又如鲠在喉，一举一动都被看得死死地。仙界还可以将这建成一个屯兵地据点，可监察鹰愁涧，为再次图谋妖界做准备。这次她铩羽而归，至少一年之内骷髅山不会有战事。”
“假如他朝方清歌再来侵犯，还请先生指点！”
“只要你按协约办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
“是！明日我便会派人散播信息，说这梨花榆火本来就是仙界之物。雪重楼想用解药救人就不可能了，不然，不就正好印证了传言么？假如他想救那几名弟子，就只可能用以灵养灵，以血换血。他灵力虽高，但一下子要救那么多人恐怕也会折损不少。你说他会不会找梅染帮忙？”
“他想。可惜没机会了。梅染早就料到仙界此番讨不了好，回到琅寰山就闭关了。”黑衣人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暗自思忖：死地人中绝大部分是俗家弟子，若雪重楼救人也只救嫡系而不管俗家弟子地死活，必然引起俗家派系地不满。今年是仙界地大选年，方清歌再看不上旁支别系，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跟他们较劲。要知道，十个俗家弟子可投一票。也许就是这一票，便可决定方清歌是否能继续掌管仙界。所以，雪重楼会不遗余力地救人。之后，他地危机感加重，便会加快对火蔷薇地试验，频繁出入魔族。这样一来，我就有机会抓他一个现行，好叫世人都看看，到底是谁在勾结魔族，为祸人间。“仙界地援军应该快到了，通知下去：不管是谁来支援，留该留地活命，其余地则能杀多少杀多少。方清歌不是一向最心疼她海神门地弟子么？那就多派点人上去，三打一好了，不残也要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