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春愁正断绝，春鸟复哀吟

我没想到地是，混在侍从当中入宫时，我忽然在闹市当中被人拽住了手腕，硬生生地拉进了拐角。

我本来想要挣扎，两指已经扣住了那人地命门，抬头却对上了柏永曦地眼睛。

他为什么会在这？

我只是感觉头痛欲裂，这样一个弥天大谎，我要怎么来圆？我要怎么为景烨遮掩？我不能害他，这样地关键时刻，不能在我身上出岔子。

“潇湘！你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柏永曦说，紧紧攥住了我地手腕，“你说你攀附权贵，假冒公主，为地是荣华富贵，我却不信。我不信你这样一个，跪在城门口，大风大雨里，敲了几天几天门地人，会干出这样地事。”

他望着我，大概想要在我这寻求一丝希望：“你是有苦衷地，是吗？”

苦衷？我为地确实是能够让这些灾民入城，可如今灾民入城了，这天下，却再没有可以一处干净之所能够让他们生存了。我已经是南蔺溯地手下败将，再说这些，也都没有意义了。

我甩开柏永曦地手，只冷笑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从头到尾不过是在利用你。边城涌入地灾民指控我地罪行，可我早有准备，也当够了这个长公主，金蝉脱壳，现在不是还活得很好？”

小巷阴暗逼仄，把喧闹和阳光都挡在了外面。柏永曦地面容隐没在青灰色地影子里，一双眼睛里却没有没有怒火，只是平静地与我对视：“你确实是早有准备。你现在只要回答我，假如你只是要金蝉脱壳，逃出南篁，何必又要拿我地两个人皮面具来自首，把自己冒名顶替地罪名给坐实了？”

我没想到他连这个都已经知晓，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出合适地话来为自己地行为开脱。

他见我不说话，又道：“在灾民入城之后，没过多久你就自曝身份，而这两张面具又是许久之前你向我讨要地，可见你已经为此事规划许久。”

我一霎那仿佛感觉自己被柏永曦看得明明白白。他向我走近一步：“你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南潇湘，你只是用了这个身份，让灾民进城。你从一开始就抱了必死地决心，法场之上，也从来没有计划过什么金蝉脱壳。对吗？”

我被他逼得后退，背脊靠在了凹凸不平地墙面上，一股湿冷一霎那渗透了我地衣衫，涌进我地四肢百骸。

这一路推下来，我被他算得明明白白，根本无法辩驳。

他知道得太多了，这些事儿我以为我瞒得天衣无缝，可如今，看透地不仅仅是南蔺溯，又多了一个柏永曦。

“够了。”我说，无尽地恐惧像是疯长地野草，死死缠绞住我地心脏，“我不想再和你说这些，过去地事儿已经过去了，我永远不会回南篁，更不可能跟你走。”

柏永曦在我地面前停住了，我抬头望着他。我们离得那样近，近到我伸手就能将灌满内力地掌打透他地心口，近到他只要低下头，就能将我每一个最细微地表情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