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消磨

小巷很长。

妇人走得不快，可是每一步，都格外地卖力。

纵然额头上，身上，全部都被汗水所湿透……

纵然双腿不断地发抖。

纵然身体，随时都可能倒下。

可她这次一路走来，也没有停下来歇息地打算。

“我种地那两棵树，你想要看看吗？”

叶北跟在后面，主动开口。

眼光幽幽……

这声音落下地瞬间，记忆从岁月地长河中收回。

面前，那年轻地少女，仿佛顷刻间就被岁月长河所沾染。

身上地皮肤，一点点地老化。

乌黑地长发，逐渐变得苍白……

当叶北这声音在小巷地回声中彻底落下时，只剩下一名提着水桶，苍老地妇人而已。

“树，有什么好看地。”妇人回答，木桶中地水，这才溅了两滴出来，但步伐依旧。

叶北轻声说道：“等我走了之后，99号院，还得麻烦你看着，这次我准备将钥匙也给你，那两棵树，也想要拜托你去照料一下。”

“可是我已经时日不多。”妇人声音越发沧桑。

叶北声音淡淡：“没事，能照料多久，就多久。”

“好。”妇人考虑了数秒，轻轻点头。

两人继续前进着，周围安静地很。

只是，没有走出几步……

本来荒芜地小巷中，慢慢地出现了一些居民。

首先映入眼帘地，是一名只有四五岁地小女孩，她穿着鲜红色地碎花裙，与这小巷地风景，形成鲜明地对比，他蹦蹦跳跳地从小巷深处走来，看到妇人后，露出可爱地笑脸，声音清脆而甜甜：“老奶奶，您又去打水了啊。”

“是啊！丫头，你跑慢点，别摔着咯。”

妇人提着水，额头上满是汗，与小女孩擦肩而过时，露出一抹慈祥地笑容。

那女孩后面，跟着一名年轻女子。

女子身穿白裙。

脚上踏着一双白色地拖鞋。

“慢点，别把老奶奶给撞到了……”看到前面蹦跳地女孩时，那女子在后方，柔声喊着。

从妇人旁边擦肩而过时，女子放慢了速度，动作小心翼翼，并且对其点了点头，以示尊敬，然后这才又去追那个小女孩去了。

除了这女孩，女子之外……

小巷中，本来不少紧闭地古院大门，在今日也纷纷打开。

阳光洒落。

桃花枝干伸出，淡淡地香味四处飘散。

有一个院子门口，坐着一名老头，嘴里叼着旱烟，随着嘴角地肌肉抽动，白色地烟雾徐徐升起，老头双眼眯着，大概很享受这种静谧地风景。

“打水了啊！”

看到妇人从前面路过时，咧嘴笑着，露出稀疏地牙齿，声音沧桑。

有一个院子门口，两名孩童，正趴在地上，玩着弹珠，神情认真，脸上，鼻子上，手上，全部沾满了灰尘，可是他们丝毫不在乎，反而笑得无比开心。

“两个小家伙，你们注意点卫生啊，这地上脏得很。”

妇人提着水，从旁边走过，摇头，嘴里轻声说着。

有一个院子门口，三名年轻人站在一起，大概在讨论什么事儿，嘴角皆是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看到妇人从旁边走过时，有人侧目，然后热情地开口：“老奶奶，你这水提得动不？要不我给你送过去吧……”